我们都是怀揣着梦想的文学人。
 
 

被风吹散的夏天

文/晨风


     这年春天,我正一如既往地躺在看台上享受着午后时光,这时一个女生走了过来,说我的人生中会有一场浩劫,很快就会发生,我仔细想了想,最近好像没有看到精神病院没看好病人的新闻,于是便颇有兴趣的和她聊了起来。

     我问她:什么浩劫,说来听听?

     她回答道:今年夏天,你会死掉。

     我笑了一声,于是继续躺下去享受阳光的沐浴。

     她继续说:我叫苏然,今天上午刚转到你们班,是从未来过来的,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,但我只能告诉你,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
     一开始我本来是不相信穿越这种只存在于偶像剧的东西的,但是看到她这么认真的态度,我便突然起了兴趣。

     我说:姑且相信你吧,那我问你,我死的时候,有很多钱吗?还有,有几个老婆?

     她说:你果然还是这么嘴欠。你死在七月份,那时候的你和现在没多大变化。

     我问她:那你是来化解这场浩劫的?

     她说:穿越时空,不能擅自改变历史,这是法则。

     我说:所以?你是来看着我死掉的?

     她若有所思了一会,说道:对啊。

     我转过头去,没再搭理她。

     关于这个叫苏然的到底是不是从未来过来的,这是个问题,于是我便每节下课都去找她问问题,而她总是不耐烦的对我说:“你都要死了,还要在乎期末考试的答案吗?”或者是:“我要是知道彩票的中奖号码,还要至于每天走路来上学?”

     高中生活是很无聊的,但是如果和一个从未来来的人聊天就有意思多了,自此我便下定决心,要在夏天之前问出我的死因,那时候我一直坚信着,我只有十六岁,死亡这种东西根本不会发生在我身上,只有我搞死全世界的份。

我走到苏然的桌子前面,敲了敲她的桌子,问她:那个死去的我,和你是什么关系?

     她思考了一会,说:买个冰激凌就告诉你,要草莓味的。

     我飞快地跑下楼,好在校门口的冰激凌店还开着,这时还是下课时间,我不顾老板地疑惑对老板说:来一个冰激凌,草莓味的。

     我再飞快地跑上楼,把冰激凌送到她手里,对她说:姑奶奶,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?

     苏然用勺子向嘴里送了一口冰激凌,说道:朋友关系。

     我继续追问:哪种朋友关系?

     她说:你觉得呢?

     我说:欠你很多钱的那种?要不然你也不会特地再来看我死一遍。

     她说:我和你是曾经的高中同学,今年七月,你会死。

     我想了想,忽然左顾右盼地对她说:那现在班里岂不是有两个你?

     她说:别找了,我改了名,还整了容。

     我说:你是有多想看到我死啊,费了这么大的周章,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。

     苏然转过头去,不再搭理我,但我仿佛看到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凄凉。

     苏然好像总是有愧于我的样子,又一次我和她聊天,好奇的捏了捏她的脸,问她:“去哪整的,一点都摸不出来诶。”不过她并没有抽我一巴掌或是推开我,只是把我的手挪开,说:别闹,给我买冰激凌去。

     她很喜欢吃草莓味的冰激凌,恰好我很喜欢逃课,老师看我们玩得挺近,于是每次我逃课的时候老师就对苏然说:“苏然,去把那小子给我找回来。”她立马明白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,于是就甩着马尾跑到操场,那时我正躺在看台上,沐浴着阳光。

     她问我:你在干嘛。

     我说:在进行光合作用,往旁边去去,你挡到我的阳光了。

     于是她盘腿坐下,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,我把身边刚买的冰激凌递给她,说:吃吧,刚买的,草莓味的。

     她向我道了谢,然后疑惑地看着我说:你没给自己买吗?

     我说:买了啊,只不过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吃了。

     她吃了一口,说:你的零花钱只够买一份的吧。

     我愣住了,苏然说得没错,爸妈给我的钱的确少得可怜,我问她:你怎么知道?

     她说:别忘了,我是从未来过来的。

     我没再说话,双手撑在地上,仰望天上的白云。

     我说,喂,那个死掉的我,也喜欢逃课吗?

     她说对啊,你因为逃课,被罚的打扫卫生能排满三年了。

     我说:现在也快三年了啊。

     她继续说道:当初你死的那会,班主任还在念叨你,说这小子还没扫完地就走了。

     我说:之后呢?

     她说:之后?大家该学习的忙学习,该备课的备课,总之,那时候就没有人提起你了。

     我有点气愤,说道:好歹同学一场,我尸体还没凉透就把我给忘了?

     她说:你的死,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少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,而且,在这个繁杂的时代,大家都很忙。

     她顿了顿说: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。

     我想了想,按照她的说法,我就好像是被永远冻结在了那年夏天,这么看待死亡,还是挺浪漫的。我永远在那个夏天吃着冰激凌,看着朋友们长大成人,而自己在十六岁的年纪里摇晃,无忧无虑,什么都不用担心,哪都不用去……

     小城里吹来一阵阵的暖风,苏然捋了捋头发。

我说:如果死了的话,也许就再也吹不到这样子暖洋洋的风了吧。

     我顿了顿,说:苏然,你说的越来越像真的了。

     苏然只是望着天空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我说:我死后,我爸妈怎么样了?

     苏然低下头,说:他们协议离婚了。

     小城里依旧吹着风。

     我把头转向苏然,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紧盯着她。她也转过头,用她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我。

     我说:苏然,你真的来自未来,对吗。

     我爸妈离婚这件事,可以说是瞒天过海了,如果不是两年前翻柜子的时候偶然翻到我爸妈的离婚协议,我到死也不会相信在我心中这么恩爱有加的一对夫妻会分开。

     协议上写着,等我一大学毕业,协议立刻生效,解除夫妻关系。

     我索性也就不想再考大学,读上个十年八载的高中,看谁耗得过谁,自此我也便养成了上课睡觉的好习惯,开始逃课,考试交白卷…

     按说我这么用心良苦,爸妈至少要打断我一条腿才对,可他们却越来越对我恩爱有加。从那天开始,我就开始对爸妈大吼大叫,和他们顶嘴,而他们却始终没有责怪我的意思,反而他们越是对我好,我就越不愿意。终于有一天,我终于崩溃了,哭喊着冲出家门。

     我在街上游荡,周末的中午,没有什么路人。大家都回家吃午饭了。

     那天,我很想去找苏然,这才发现,自己连她住哪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 于是我在网吧坐了一下午,快到傍晚的时候,感觉身后站了个人。

     我说:我这号还可以吧。

苏然说:这游戏公司后来倒闭了,游戏也关服了。

     我叹了口气,说:大姐,你就别说这么扫兴的话了,好吗。

     我下了机,走出网吧给她买了冰激凌,在河边走着,我抱着个面包,一口一口地啃。

     我说:有点好奇,你平时住哪?

     她说:我很有必要告诉你吗?

     我说:让我死的明白点吧。

     她说:别想那么多,看开点。

     我说:好的,谢谢,再问你一句,我死的时候没有毁容吧?

     苏然愣了一下,然后指着手上的冰激凌,说:你死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。

     我看了看上面鲜红的草莓酱,说:至少不是火灾了,不然应该像烤串。

     我俩走到了一个长椅处坐下,时近傍晚,路灯已经亮了,街边的小店也陆续升起了灯火。带着些湿润的河风吹来,使空气变得愈加凉爽。

     我继续啃着我的面包,苏然注意到了我,指了指手上的冰激凌,说:要不要来一口?

     我说:怎么来,你喂我?

     她说:少来,我不吃那一套,但冰激凌的确是你花的钱。

     苏然把还剩三分之一的冰激凌递给我,我吃了一口,说:我死了以后,那些暗恋我的女生怎么样了?

     她说:不觉得这个笑话很冷吗。

     我说:幸亏我死的早,不然我的人生该有多失败啊。

     她说:临死前,做些有意义的事吧。

     苏然答应我,在阻止我父母离婚这件事上帮我。

     她回忆了一会,慢吞吞地告诉我,我父母的离婚,似乎和出轨有关。

     我有点惊讶,明明看上去恩爱有加的一对模范夫妻,为什么会和出轨有着联系。

     我坐在教室里,苦思冥想,到底是哪位出轨了呢?(回来上课是苏然要求的,她说,你待在教室里,也算是为社会安定做贡献了)

     我问她:穿越时间,有没有什么代价?

     她想了想,说:时间线的不可重逢。

     我说:没听懂。

     她说:简单来说就是,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两个相同的我。我只改了名字,整容是骗你的。二十六岁和十六岁,看起来会一样吗?

     我难以置信地问:那你是怎么做到的?

     于是她终于难得地笑了笑,她说:你难道不知道,女人是会化妆的吗?

     会出轨,一定有出轨对象,于是我连续观察了我爸妈好几天,发现我妈不是在看电视,就是在打扫房间。我爸这边则更离谱,每天正常上下班,唯一的娱乐就是和哥们去打打台球,他总不能和他哥们出轨吧。

     顺带一提,中老年人的生活真是无趣+心酸。

     我对苏然说:完全看不出他们有出轨的迹象啊。

     苏然说:感情破裂大都是如此,看似相安无事,实则内心隔着大洋彼岸。

     我说:也不知道那个第三者在哪。

     苏然说:捉奸在床没有意义,让他们恢复激情才是真的。

     我长长的“哦~~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 苏然脸红了一下,说:把你那些想法收一收好吗。

     我嘿嘿笑了一声,说:你也太了解我了吧。

     周末,我和苏然约好在菜市场见面,她穿了一身连衣裙,我连校服都没换。

     我看着穿裙子的苏然,愣了一下,说:你画风一下变大姐姐了。

     苏然笑了笑,说:走,陪姐姐逛街去。

     我买了一束花,苏然买了一条皮带,都是准备给我父母的,我的钱只够买花,剩了一点钱给苏然买了冰激凌,而皮带的钱是苏然替我垫付的。

     我俩肩并肩地走在路上,我对她说:皮带的钱算我欠你的,要不等我死了我用遗产还给你,遗孀?

     苏然白了我一眼。

     我独自坐在房间里,听着外面的动静。我把礼物分开放了,让我爸妈以为是对方送的礼物。我听到他们交谈了几句,然后又开始压低声音争吵。

     我顿时感觉很无力,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。

     我推开门走出去,客厅立刻安静了下来,我爸拿起了报纸,一页一页地翻读着,而我妈则开始打扫卫生,这一切发生的就好像说好了一样。

     我穿上鞋子,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。

     我在街上狂奔,不知道苏然在哪,只能漫无目的地寻找她,但我隐隐觉得,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 我逐渐没了力气,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前面走过来一个女生,是穿着校服的苏然。

     我急忙走到她面前,说:我要怎么样,才能找到你。

     苏然显然是被我问愣住了。

     我继续说:想见你一面,太难了,你真的就不能告诉我你住在哪里?

苏然这才缓过神来,略显慌张地说:啊,那个,我家就住你家附近的小巷子里。

     我们沿河边走着。

     我问苏然:死,是什么呢?是永远停留在时间的某一刻吗?

     苏然说:如果你这样理解,也没问题。

我说:这样看待死亡,也别有一番风味,虽然肉体不再生长,但灵魂永远被冻结在了十六岁的这个夏天,停留在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刻,不是应该很幸福?

     苏然摇了摇头,说:幸福,是对于明天的憧憬与希望,如果没有了明天,一个人也就失去了获得幸福的权力。

     我说:你这样放弃未来回到过去,也很痛苦吧。

     她说:快结束了。

     确实,现在已经六月中旬了,距离七月我的死期,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了。

     我说:他们还是吵架。

     她说:你不会把礼物送反了吧,你妈收到皮带,你爸收到花?

     我说:和礼物没关系,还是因为出轨的事。他们对于出轨的向往,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了。

     河边的街上有一家肯德基,我进去给她买了一个冰激凌,她接过吃了起来,两个人认识这么久,在冰激凌这件事上倒是越发默契。

     我对苏然说:大姐,讲讲未来吧,同学们后来都怎么样了?

     苏然说:各奔东西了,有的踏入社会,有的继续学习。

我说:他们没再回学校看看吗?

     她说:偶尔吧,后来学校拆了,也就没人记得了。再后来,同学聚会,比房子,比车子。

     我说:有点失望啊,我一直坚信我们会永远纯洁无瑕的。

     她说:天使来到人间,最终都会变成人。

     我说:那我的父母呢?分开之后怎么样了?

     她沉默了好一会,说:有了各自的生活,过得都很不错。

     我有些难以理解,后来想了想,可能没有我这个负担,他们也终于可以选择去面对。

     那天分别的时候,苏然对我说:你要好好学习。

     我挥挥手,说:知道了,临死前答应的事我都会办到的。

     六月的小城,很炎热,蝉鸣蛰伏了一年,陆陆续续地出现在树荫下,离七月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了,而这段时间内,同学们惊人的发现我雷锋附体,帮忙打热水,帮忙打扫卫生,每次帮完忙后,我总是露给他们一个“葬礼一定要来哦”的眼神,而他们总是心领神会地说:放心吧,作业一定借你抄。

     将近七月的时候,我失眠了,苏然告诉我说,失眠是因为想得太多,有一天晚上,我又失眠了,于是我便无聊地望着月亮,忽然我注意到了苏然家的灯还亮着,静悄悄的夜里,我第一次知道,女生也会失眠。

     有一天晚上我想了很久,敲开了爸妈的房门。

他们睡眼朦胧地看着我,说:怎么了?

     我说:爸,妈,不用瞒着我了,我都知道了。离婚不必等我了。

     他们把头低了下去,然后缓缓地说:孩子,我们至少等你长大。

     我本来是想说,等过了七月,一切都会好起来,你们都可以开始各自的生活,但我的嗓子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,死活说不出口,这时我突然想起来,时间穿越的基本原则,是不能改变本来的历史进程。

     苏然说的是对的,我应该站在时间的屏障里,看着他们走向各自的美满,那是他们应得的。

     我没再说话,走出了房门。

     苏然问我:考了多少?

     我说:挺不错的,进步了一百多名,厉害吧。

     苏然说,没什么好惊讶的,你本来就是倒数。

     我用有点委屈的声音说:就不能安慰一下吗?

     她说:帅哥,再接再厉哦。

     我说:算了,也不会有下次了,其实有几道题我会做,只不过没做完,有点可惜。

     期末考试过后,七月就到了,那样我和苏然有大把的时间畅谈了,她一直没告诉我具体的死亡时间,想想应该也很接近了。

     那天,爸妈很高兴,特意做了顿饭菜。我爸开了瓶啤酒,问我:喝两口?我说:来,满上。他拍了下我的脑袋,说:没大没小。

     我摸着脑袋,嘿嘿地笑。

     我爸说:其实,我和你妈私底下谈了谈,再给我一点时间,我会和她好好沟通。

     我说:不用勉强。

     我爸喝了一口酒,说:其实这么看,你妈也挺美的。

     我说:这不废话?

     我们干了一杯,七月的傍晚,街上车水马龙,时不时传来阵阵蝉鸣,楼下的小孩被父母带着,在街上嬉笑打闹。酒可真是好东西啊,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,让我可以在死之前,好好感受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 那天吃过晚饭,电视上播着新闻,楼下传来苏然的声音。

     她喊我名字,说,时间快到了。

     我马上飞奔出了家。

     苏然凑过来:闻了闻我说:喝酒了?

     我说:和我爸喝的,算是这辈子喝的最后一杯酒了。

     她说:你爸妈怎么样了?

     我说:好点了吧,也有你的功劳,不容易啊。

     她点点头,沉默不语的往前走。

     过了一会,她发现我还在原地不动。

     而我则闭着眼睛,夏天湿润的风浸透了我的每一寸皮肤,再睁开眼,还是这个世界,还是这座小城,苏然就站在我面前,静静地望着我。

     我死了吗?

     我指了指自己,对苏然说:你看我现在像草莓冰激凌吗?

     苏然有些冷漠的说:还有再过一会,你是白痴吗?

     我说:哦,不早说。

     我和她沿河边走着。河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,各家小店已经燃起了灯火。

     我说: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地方这么美?

     她说:人总是在即将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才明白那些东西的重要性。

     我说:别搞得这么哲学,现在可以告诉我死因了吧。

     她顿了顿,说:车祸。

     我说:我原来这么不注意交通安全吗。

     她说:不是的。

十一

     苏然告诉我,那年她去买冰激凌,走在路中间时突然行驶来一辆失控的卡车,我跑过去推开了她,而我被卷进了车底。

     我点了点头,望着路面,等待着那样撞死我的卡车再一次撞死我。

     我问苏然:如果你擅自改变了历史进程会怎么样?

     苏然说:我会消失。

     我说:具体一点。

     她说:你听过平行宇宙论吗,我们所处的环境有无数个宇宙,每一个宇宙代表了一个可能性,比如你在另一个宇宙死掉了,但是在这个宇宙没事,这就是两个平行的宇宙,但如果一旦有外界环境,干扰,比如说我出现在了本不应该存在我的宇宙。那这两个宇宙就会开始逐渐交叉,会发生什么结果,我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 我说:有点没听懂……

     她说:以你的智商,能听懂就怪了,简单来说,你没有死,我就没有了回到过去的动机,穿越这件事就不会发生。

     我似懂非懂的“奥~~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 她说:总之,我会回到未来,回到我本应存在的宇宙中,并且忘掉一切,因为我不会记得从没有发生过的事。

     我说:我也会忘记你吗。

     她说:当然。

     我说:真悲伤。

     她说:人长大了,都是如此。

     我说:谢谢你,苏然。

     她有点惊讶地说:为什么要谢我?

     我说: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宇宙中,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,你让我在死之前还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,还能做这么多有意义的事情,总之,谢谢你。

     她说:……去给我买个冰激凌吧,我在这等你。

     我点点头,跑到了街对面的冰激凌店。

     身后一辆大卡车隆隆驶过,惊起了地面上的石块。

     夏天的夜。凉风习习,路边的花散发着淡淡香味,街边充盈着阑珊的灯火,深蓝色的云在河中肆意的游动,显得有些朦胧。手上刚买的冰激凌,还散发着阵阵寒气,握起来有些冰凉,天上的繁星,也应是如此吧。

     我回头望过去,街的对面,苏然已经不在那了。

     那是我十六岁的夏天,时间缓缓流动着,始终没有停止,就如天上的云一般。我抬头望了一眼云,吃了一口冰激凌,脸上挂着些许笑容,一步一步地走回家。

09 Apr 2020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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